谭祥东,一位大学毕业后立志把生态“秧田鱼”开遍重庆的大街小巷,目前拥有重庆南岸茶园银翔翡翠谷老店、江与城直营店和金科世界城三家“秧田鱼”店。
以下是这位80后农村小伙自述的“秧田鱼”背后的故事
谭老头儿是我爷爷,我这一辈子都记住了他给我做的——秧田鱼。
在石柱偏远的土家农村,有些人一辈子都尝不到好吃的鱼味道,而谭老头儿年轻时走南闯北,成了他们那一辈儿里最早吃到麻辣鱼的佼佼者。谭老头儿给我说,他第一次吃的鱼是正宗的四川麻辣鱼。他回忆时说,那第一次的味道永远难以找寻,太安逸了,以至于忘记了鱼是有刺的,一整块儿一整块儿地吞下,都不担心被刺卡着。
我从小就跟着谭老头儿生活。有一年夏天石柱发了山洪,冲垮了养鱼的秧田。一时间,村里的老少都被招呼着去捡被冲出秧田的鱼。我也跟着去了,一条条大着肚子、银灿灿的鱼睡在黄泥上,有些还活着的偶尔一个机灵的翻身,溅起了一阵泥点儿。
那鱼的嘴巴都会抽动一下,像一个受了委屈在娃儿。我问:它是不是痛?没人理我。于是我拿了小板凳坐在了谭老头儿身边,双手托腮,眼里满是期待和崇拜。
等到鱼打整完,他就去备料了。主要的配料是石柱产的干辣椒、泡酸菜、整粒的花椒和几十种中药材,那在当时的石柱土家农村可是稀缺的,整个村也就只有几家人有。我像一个拿着圣旨的小兵奔跑着一一借来,还有家里去年秋天晒干的大红辣椒。当红火的配料下锅后,我就被呛出了眼泪跑出了厨房,不一会谭老头儿就端着一盆不怎么好看的鱼出了厨房的门,身上一股强烈的麻辣味儿。
第一次吃谭老头儿做的鱼的感觉和他第一次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,那样的味道简直不摆了!不过我倒是没有像谭老头儿那般地连鱼刺一齐吞下,他坐在我的对面,在昏暗的灯光下给我挑鱼肉里的刺,一块儿接着一块儿。吃得肚子都胀痛才住嘴问这叫啥子鱼?谭老头儿眯着被烟熏得睁不开的眼睛说:秧田涨水冲出来的就叫秧田鱼。那晚的月光唯美晕散,洒播在了我整个童年的卡卡角角。
后来,我被母亲接到了城里上学。每年过年家里的必备菜都会有鱼,煎炸、蒸、麻辣,色香味美,但确实不是当时的那个味道。
有年冬天谭老头儿病了。我请了假赶回家看望他。他就那么安静地躺着,周围坐满了人,都努力地逗着他说话,他却总是沉默,像是那些被山水冲出秧田的翻着肚子的银灿灿的鱼。看见我,又像那鱼一个机灵的翻身下了床,给我找着为我藏起来的好吃的。
上学出发的那一天,我给谭老头儿说我想吃他做的秧田鱼。家里的大人都说我不懂事儿,而他却笑着说:走,走,做秧田鱼,给我大学生孙子做秧田鱼!也就是那天我学会了做秧田鱼。
后来谭老头儿走了,再后来我大学毕业了····家人问我毕业后打算做什么?眼前突然浮现出谭老头儿和他做的秧田鱼,我说:就做秧田鱼吧···